听完江如水的讲述,我不以为然:“王妃所言确实不错,可要说这钱宁乃当世猛将只凭能制服老虎这点,那还不够看。”
江如水道:“哼,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人能如此轻易制服老虎的么?”
我笑道:“呵呵,确实,凡人是没有几人能制服老虎的。可要是我们武林中人的话,一个二流高手就足已轻松制服一只吊睛白额大虫了。”
“哦,真的么?”
江如水有些不信,“你见过老虎么?听闻山野之中常有猛虎恶兽做怪,有时一个村子的百姓齐齐出动都未必能将其捕杀。”
显然,这常居深宫大院之中的江如水从来就没有见过真真的老虎,只听人说说就怕成这个样子。也许女人天生就恐惧某些动物吧。
“我自小在深山谷中长大,常与些恶禽猛兽为伍。这老虎也必非那般可怕,若按实力而论,凭王妃如今的身手足足杀死十几只老虎了。”
“果真如此?”
江如水还有些不信。
“确实如此!”
我坚定地点一点头。
“其实王妃何必为了宁王担心呢?他们两兄弟自相残杀,不正好遂了你愿么?”
“哼,我才不是担心周宸濠呢。我是怕他早早就战败了,动摇不了周厚照的根基也是白搭。”
我呃然,这女人还真的是说到做到,够心狠手辣的,心下不由对她产生了些提防之心。可莫要偷鸡不成反蚀把米,那样的话我可就亏大了。
“实际上,今次出征我也要随宁王而去,找你来是想让你随身保护我的。”
江如水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。
我恍然大悟,道:“原来找我当保镖啊。”
“哼,你除了一身武艺尚且不错以外,还有什么值得一提的。”
呵,她在使激将法呢。想要我多出力?那得看你多付出了些什么!
“王妃何必激我。少爷我虽不才,可少时也是无书不读,对兵法还算是略知一二。”
顿了顿,看着江如水那幅漠然的表情,我心下恨得痒痒的。
又道:“兵法有云‘知彼知已者,百战不殆;不知彼而知己,一胜一负;不知彼,不知己每战必殆’。敢问王妃可知这三虎之间的关系如何?”
江如水会意一笑,屋里登时一亮,微笑着的面容上艳光四射,对我道:“马永成此人智计非凡,做人也不含糊,是八虎中的和事佬,凡事总是自己先退一步。”
“忍一时,风平浪静;退一步,海阔天空。看来要从此人下手怕是不易啊!”
“不错。不过从钱宁江彬处下手到是容易。”
江如水道。
“哦,王妃怎么会如此一说?”
我腰一挺,身子微微前探,来了兴趣。
“你想啊,江彬夺宠,钱宁怎会不甘心?是矣江彬对他是处处提防!江彬原本就是边将,他深恐钱宁害己,遂向周厚照吹嘘边军如何如何英武善战,引诱周厚照将边军与京军互调,借以自固。
我大周朝祖制,边军、京军不许互调。因为如果边军弱,蒙古就会入侵;京军弱,边军就会成为祸患,这是为加强皇帝权力而着想的制度。
周厚照不顾大臣的激烈反对,打破祖制调边军入京,设东、西官厅,由江彬、许泰统帅。
江彬即有兵权在握,虽是后来,却有居上之势。自此,钱宁对他更是恨之入骨,每每找些他的小毛小病,故意让他在周厚照面前出丑。
更可笑的是,江彬鼓动周厚照离开京城到西北游幸。
这对于一向以雄武自居,狂傲自大的周厚照来说,颇有吸引力,因为他一直妄想着能在广阔的草原上一展雄姿,开创不世之业。
可笑,据我所知,他不过是有勇无谋,一介莽夫罢了。”说着还似有用意地看了我一眼,仿佛是说我与那周厚照是同一类人。
又道:“江彬还告诉他那里多美妇,这自然更增加了他的兴致。正德二年,周厚照一行浩浩荡荡来到宣府,营建‘镇国府’。
你知道为什么称‘镇国府’吗?
其实姓周的确良自封‘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’,凡往来公文一律以威武大将军钧帖行之,并为自己更名周寿,后来自己又加封为‘镇国公’,令兵部存档,户部发饷。
你道可笑不可笑。亘古以来,还没有哪个皇帝自降身份又为自己称臣的,真是视国事朝政为儿戏。”
这周厚照确实是有够昏庸的,不过,“呃,王妃,刚才我们不是在谈钱宁江彬的关系么?你怎么扯到周厚照头上了?”
我微笑道。
她“哼”了一声,不言语。
我心下大汗,这女人对周厚照可谓恨不得食其肉,寝其皮,连寻常的谈话都要扯上他,骂他几句,嘲笑他几声……
一时间屋内气氛极其尴尬,耐不住这难受的气氛,我率先转移话题道:“如今钱宁江彬奉命来援,心下也是互相提防。不如这样,王妃派人混入朝庭军中,造些谣言,再用离间之计,想来定能奏效。”
江如水低头略一思索,点头道:“不错,如此甚好,但这人选吗?”
说完看向我。
要我做间细?没门!脑中灵光一闪,有了计较。
“王妃也会开玩笑啊!传闻江家有三英四杰,皆为人中龙凤。而其中的四杰更是传攻卧底间谍,收集情报。想来此时朝庭的军队之中早已有了王妃的人吧?”
江如水面不改色,大言不惭道:“想不到徐公子心思如此细密,只在屋顶上听我说过一句就能得此结论。看来,真是士别三日,当刮目相看了。”
我大气,照她这么说,以前的我就是草包一个喽?